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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噗浪上的噗幣委託

▼GL,別人家可愛的女孩子

 

  很難想像,這個世界在被嚴重污染之前,是什麼樣子的。

  面前的似乎曾經是一座城鎮的廢墟,經過數年歲月風霜,已成為一片了無生機的斷壁殘垣。些許苟活下來的植物為求生存產生了變異,如蛇一般歪曲的攀附建築而生,哪怕天上不散的濁雲遮蔽了日光也依然頑強的活著。

  薄綠蹲在地上仔細研究著此地的植物生態,針樅則是安靜地待在她旁邊,沒有絲毫對薄綠將她拋在一旁的不滿,只是凝視著對方專注的側臉。

  當然,她可沒有忘記要提防周圍的風吹草動。雖然這座廢墟表面上似乎沒什麼危險,卻還是得處處警惕。人界還有太多不可控的未知因素,再加上她們這次探索是離淨化研究所最遠的一次,盲目樂觀恐怕會導致或傷或殘等嚴重後果,而這是針樅最不想見到的。

  她只是覺得,薄綠的側臉真的太好看了,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捨不得別開目光。

  若是平常她黏在旁邊盯著薄綠看,薄綠肯定不會願意——倒不是因為害羞,而是會影響到她做其他事情的效率。

  難得有個恣意端詳薄綠的機會,針樅自然不會放過。她用雙眼在腦中深深描摹、勾勒出薄綠的容顏:陷入思索而微微皺起的眉頭,是凝重沉穩的濃;總帶著幾分漠然疏離的眼尾,是浮雲清冷的淡,然而當金色的瞳底含著專注的光芒時,卻是驕陽於天隙乍現,勾人心魂。

  過去,針樅未曾了解何為飛蛾撲火的瘋狂,只是在這一瞬間,她想,也許換作是她,也會奮不顧身飛向那僅一眼便永生烙印在心上的火芒吧。

  或許受本能驅使、又或者是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點的單純的癡念,縱然被光灼傷肌膚、被高溫燃成灰燼,也是心甘情願。

  針樅悄悄彎起嘴角,若是為了薄綠而死,她也是心甘情願的。

  「沒有見過,這樣的植物。」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的薄綠起身,拍去衣襬沾上的些許塵土,一邊喃喃自語:「和荊棘一樣,能夠攝取生物血肉,轉換為自身所需能量……或許是,不同的地域會,產生不同的變異?」

  薄綠轉頭望向針樅,見那雙琥珀般的燦金中倒映出了她的模樣,針樅心裡升起一股彷彿要滿溢而出的欣悅,以及莫大的滿足感。

  「薄綠,怎麼了嗎?」

  「我們到更裡面,去調查。」薄綠指向遠方,似乎是廢墟中心的方向。

  還要再深入?針樅愣住,略為猶豫的想了下,才有些遲疑著點了點頭——雖然感覺有些危險,但她還是不想拒絕薄綠的任何一個要求。

  沒事的,我一定會守護她的。針樅想。

  不知何時起了風,穿過坑窪的牆面間隙,發出陣陣空洞的刺耳尖嘯聲。針樅的聽力本就不算突出,風聲讓她受到相當大程度的干擾。

  隨著兩人的深入,那變異的藤也肉眼可見的增多,從一開始只依著斷柱殘牆生長,到現在舉目皆是一片綠,就連腳下的路也被掩蓋過去,她們踩在藤的上頭走,腳下柔軟中帶著點濕滑的觸感有些微妙的不適。

  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,針樅似乎能感受到那些變異藤傳來詭異的脈動,像是生物鮮活的血管一樣。

  對植物特別敏感的薄綠肯定是感覺到了什麼,針樅想。

  走出狹窄的巷子後,視野瞬間開闊了起來。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她一時瞠然無言——那是個巨大的廣場,頭上是幾乎剩下骨骸般框架的玻璃圓頂,廣場中間是個噴水池的台座,同樣也被綠藤覆蓋著,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,與圓頂處垂降而下的一條細藤相連、台座中央那由藤編織而成的……彷彿牢籠般華麗的球體。

  這是什麼?這到底是什麼?

  針樅有些慌張的朝身側一望,卻發現薄綠在自己失神的片刻便已朝那藤籠靠近。

  「等等,薄綠!不要過去,很危險的!」針樅呼喚著,一邊急匆匆的追了上去。由於藤籠很大,她拉住薄綠手的時候,距離藤籠僅僅咫尺之遙。

  被扯住的薄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,然後像是從睡夢中驚醒般,眼底鋒芒一閃,遲鈍的意識迅速回攏。針樅看見她的表情變化,查覺到她方才的舉動竟然並非出自本意。

  「薄綠,你還好嗎?」針樅關切地詢問。

  「我……沒事,」薄綠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,「只是腦袋裡一直有聲音,叫我靠近……」

  話音方落,薄綠愕然發現自己被針樅一把推了開來,她的眼底閃過措手不及的驚慌,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安心。為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?薄綠朝她伸手,一條綠色的粗藤卻纏住了針樅的腰,她瞪大雙眼,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觸及針樅的身影,時間彷彿在此刻遲滯……

  「不——」

  你沒事就好。她聽見針樅笑著說。

  「針樅,不要——!」

  粗藤彷彿感受不到重量般將少女騰空拖行,藤籠打開了一個小洞,針樅被扔了進去。薄綠瞬間就意識到了,這是藤的一次「捕食行動」。

  它要捕食……針樅?

  薄綠臉色一沉,「開什麼玩笑!」

  下一刻,無數荊棘破土而出,他們像是被薄綠的憤怒感染了,狂躁的襲向藤籠。藤是沒有尖刺的,可荊棘有,儘管藤的力量比荊棘還大,每一次荊棘揮舞卻都能割斷大片的藤。藤的斷面噴濺出墨綠的液體,幾滴落在荊棘上,頓時傳來被灼傷般的疼,薄綠擰眉,這玩意竟然有強烈腐蝕性。

  ……腐蝕性?

  薄綠臉色瞬間大變,針樅在藤的球體內,恐怕正在被那種液體腐蝕著!

  她急了,薄綠驚人的自癒力或許能夠讓她保住一命,卻會持續被腐蝕的痛處折磨,她光是被噴到幾滴就讓她感到難受了,那針樅得有多痛?

  針樅……最怕痛了。

  「該死,不要擋我!」薄綠目光如電,操縱著荊棘護在身前免受藤的干擾,自己則是朝藤籠疾奔而去——

  似乎是查覺到了危機,層層的藤將藤籠包裹起來,見狀,薄綠冷哼一聲,「憑這種脆弱的藤也想妨礙我?可笑!」她手一招,荊棘匯聚成如矛般銳利的尖端,「給、我、滾、開!」

  刷啦。抵擋不住荊棘的強勢,藤籠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開口,具腐蝕性的液體大量流出,形成一條散發出惡臭的小河。藤不動了,或許是死了,又或許只是在裝死,但那一點也不重要了。

  一隻傷痕累累的手從縫隙間伸了出來。

  再也顧不上其他,薄綠上前抓住了那隻手。從她們緊握的指與掌傳來陣陣灼燒感,她卻覺得一點也不痛——和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失去針樅時,心臟傳來幾乎要停止窒息與鈍痛相比,可算不上什麼。

  薄綠操縱著藤蔓,一起使勁拉出渾身沾滿腐蝕液的針樅,兩人跌坐在地上,皆是渾身狼狽。

  兩人在沉默中無言的對視,竟一時之間不知從何開口。

  率先沉不住氣的是薄綠,她扯住針樅的衣領,張了嘴卻又什麼都沒說就合起來,欲言又止了好一陣後,才放棄似的鬆開了手,頭輕輕地靠在針樅肩上,「你為什麼,每次都這樣?你想死嗎?」

  針樅頓了頓,然後將自己的臉頰小心的貼在薄綠的髮上,討好的輕蹭。

  「對不起,薄綠……」針樅又狠狠地咳了幾聲,似乎是先前不小心吞入了些許腐蝕液灼傷了喉嚨,艱難的啞著嗓開口:「可我,是心甘情願的……」

  是心甘情願的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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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薄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