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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學pa,高中,炭轉學生設定

▲雨男善x晴男炭

▲歐歐西

 

 

04、傾盆大雨

 

  傳說中,我妻這個姓氏是在古代由一名雨神傳承下來的。

  掌管著風雨的雨神「我妻」有著軟弱愛哭又怕寂寞的性格,只要他難過了就會哭;一哭,就會引來暴風和大雨,往往淹沒農田和各種作物,造成極大的損失。就算每年都舉辦祭祀大典祈求雨神也沒有用。不得已之下,村裡的人決定採用活祭品的方式去換取和平。

  獻給雨神的活祭品被稱為「雨神的新娘」,他們會穿上白無垢,跳入雨神所居住的深河底陪伴祂,讓祂不再哭泣。

  但是沒有人能夠突破雨神的心防,被拒絕的新娘往往撐不到岸上,就溺斃在河中了。

  直到一名特殊的少年祭品跳入河中,成功讓雨神接受了他的存在。雨神和少年墜入了愛河,然而這卻違反了眾神的規約,引起了其他神祇的憤怒,因為神被規定不能夠沾染過多人的七情六慾,否則會破壞人跟神之間的平衡。

  眾神決定將少年殺死作為懲罰。雖然雨神竭力守護著脆弱的少年,但終究是寡不敵眾,少年的心臟被刺穿了,渾身是血的倒在雨神懷裡。

  雨神悲痛欲絕,把重傷的少年帶回了河底的住所,他害怕與他分離,就對自己下了詛咒,放棄自己的神位之後化身為人,和少年一同輪迴轉世了。為了弔念雨神和祭品的少年,村子裡的人便改姓為「我妻」,並且每隔幾百年都會降下「雨之子」——和雨神一樣能夠呼風喚雨的人——並且被認為是雨神的轉世。

 

  「所以,我就那個什麽……『雨之子』了?這也太不科學了吧……」善逸撐著下巴,神色恍惚的對這段自己祖輩的歷史發表了評價。

  「傻小子,你以為科學能夠解釋你的體質嗎?」爺爺淡然的啜了口茶。

  善逸想想也點了點頭,覺得非常有道理,跟著啜了口茶——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般用力地把茶杯放到桌上。「不對啊啊啊!我就想說怎麽不太對勁,結果裡面又沒有提到擺脫這個體質的方法!搞什麽啊啊啊!」

  「不要這麽粗魯的對茶杯,臭小子!」

  「好痛!」

  手刀無比精準的劈在了正胡亂叫著的善逸頭上,腫起一個戲劇性的大包。

  爺爺嘆了口氣,面露無奈的看著頹廢在地上打滾著的善逸,然後清了清嗓子,「雖然沒有明確提到解除你特殊體質的方法,但是我有一個想法,說不定就是關鍵了!」

  「真的嗎!快點告訴我啊爺爺!」

  「傳說中的雨神是為了和祭品的少年在一起才放棄神位的。那麽,『找到他』應該就是雨神的執念吧?我猜只要你找到了那個少年的轉世,應該就能夠解除了。」

  善逸一聽,頓時不幹了:「要我找到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的轉世?爺爺,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!我到底要怎麽找啊!我不要啦啊啊啊!」雖然有裡有據,但這個難如登天的任務,他自認是完成不了的,只能像個買不到自己心愛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躺在地上撒潑耍賴。

  「臭小子,又想著要逃避了嗎!」給自己不成器的養孫一個飛踢,爺爺看著受到重創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哭喪著臉的善逸,又嘆了口氣,「傳說中,他是一個個性開朗、擁有溫柔微笑的人。就從這裡下手吧。」

  個性開朗、擁有溫柔微笑的人?

  善逸腦海裡下意識地浮現出炭治郎的臉,接著他紅著臉甩了甩腦袋,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逐了出去。

 

  結果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解決。

  善逸沮喪的起床梳洗,出門前猶豫地看了一下放在鞋櫃上的傘,最後沒有拿走它。

  走上了樓梯,善逸發現教室的門沒有關好,從裡頭傳來了陣陣熱鬧的歡笑聲,其中也有炭治郎的。他有些猶豫該不該開門,卻聽見有人這麽開口了:「誒,炭治郎,你好像老是跟我妻那傢夥待在一起啊?」

  伸出的手就這麽停在半空中,善逸心裡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,讓他的手腳有些冰涼,無法動彈。

  「嗯,對啊。善逸是個很好的人呢!」炭治郎如此答道。

  「啊?不不不,別被騙了啊炭治郎,那傢夥根本只是個麻煩製造機啦!」

  不知道是誰的,帶著嘲弄的聲音狠狠的刺穿善逸的心,渾身止不住地顫抖。

  「哈哈哈,對啊!那傢夥又蠢又愛哭,還笨手笨腳的,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啦!」

  陰雲不知何時變的深厚起來,像是有什麽在那漆黑之中層層叠加、醞釀,仿彿連天色也跟著暗了一些。

  「而且你知道嗎?他還有會招雨的倒楣體質!」

  ——不要……

  「他應該是不想被你討厭所以才沒說的吧?」

  ——拜託你們,不要……

  「真的超級惹人嫌的,對吧!」

  ——不要把我的太陽也奪走了……

  善逸顫抖著,渾身幾乎脫力的跌坐在地上,他不怕那些來惡言惡語,他唯一恐懼的是這些醜惡全都揭露在他的太陽、炭治郎面前的時候,炭治郎會改變對他的看法。

  「你不這麽覺得嗎,炭治郎?」

  第一聲雷響炸落,仿彿是落在他的身上。

  撐起搖搖晃晃的身體,善逸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下了樓梯,他知道自己又在逃避了。但是不這麽做的話,他會難受到炸開來的。

  如果他打從一開始就在乎那些閒言閒語,那些尖銳又無情的話語就會向雨一樣落下,把他刺得遍體鱗傷。他最討厭疼痛了,所以他選擇逃避,不用流血,更不用流淚。他的逃避是一種自我保護,但是在別人眼裡,就只是軟弱到極致的表現而已。

  ——沒錯啊,我就是這麽懦弱、愚笨,又老是逃避現實。炭治郎,你聽清楚了嗎?

  外頭大雨傾盆,善逸卻什麽都不想管了,不穩步伐讓他一路不斷撞上陌生人,他卻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,只是小小的道了聲歉後繼續跑著。忽視撐起傘的旁人對他投去的詫異視線,啪搭、啪搭,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,很疼很疼,卻似乎怎麽樣都沒有心裡每一次跳動時傳來的抽痛那麽疼,讓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從身上狠狠的被剜下了一大塊鮮血淋漓的肉,流光了血的身體逐漸失溫,只能不斷邁出仿彿失去知覺的雙腿。

  然而,逃跑的善逸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。

  在聽完同學對善逸的輪番嘲笑後,炭治郎很冷靜,沒有義憤填膺的辯駁、或是隨波逐流的認同,開口道:「我覺得,私下嘲笑自己班上的同學並不好。」

  眾人都楞住了,誰都沒想到炭治郎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。

  「我才剛轉過來,不像你們已經認識善逸很久了,可能沒什麽發言權,但是,私下說別人的壞話又是另一回事了。」炭治郎話鋒一轉,變得有些強勢,「請問你們是真的了解善逸嗎?你們有誰認真地看著那些不好的表象下面的真正的他?善逸或許有點笨拙軟弱,但那正是因為他有著溫柔的心,把所有你們加諸在他身上的惡意全部攬在自己身上的緣故!善逸也許覺得他把自己被欺負的事情隱瞞得很好,但因為我有認真地看著他,所以我知道——也請你們好好的用正眼看看善逸這個人,再去判斷他真正的好壞吧!」

  說完這麽一長串話,炭治郎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,越講卻越生氣,最後還是忍不住用了比較不善的語氣來表達自己的想法。

  還是不夠成熟啊……炭治郎嘆了口氣,望向窗外,卻恰好看見了一抹在雨中奔跑的金色一竄而過。

  他楞了一下,手放在玻璃上,卻沒有抓住流下的水珠,還有那抹一閃即逝的顏色。

  「雨……善逸……?」

  雨還在不停的落下,身體也冷得不像話,善逸不用擡頭看也知道,天空肯定是跟自己一樣陰沈狼狽的灰黑色,一點兒都不討喜。

  如果有把傘帶出來就好了,善逸想著。

 

 

TBC

 

※補充一個挺有趣的知識:

「白無垢」本身帶有「去死」(死にに行きます)的含義!

在日本,葬禮時會為死者穿上白色衣物,這含有祈禱靈魂不致迷失徬徨的意思。

白色原本屬弔唁的顏色。同理,據稱新娘所以穿著的白無垢是帶有切莫出而又返的祈願所致。

在這篇文裡,祭品以「新娘」的形象美化,但還是有「讓他們去送死」的意思喔!(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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